手机屏幕上，妻子正对着镜子擦拭眼泪。我死死盯着画面，喉咙发紧。这已经是连续第三个晚上了，每到深夜11点，她都会做着同样的事情。我从没想过，一个偶然的决定，会让我看到这样令人心碎的一幕。

　　我叫李明，是一家外贸公司的销售经理。上个月，公司突然安排我去德国出差一个月。临行前，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倒不是对妻子小雨不放心，而是这几个月来，我总觉得她有心事。

　　本来我是不想装摄像头的。但上次回家，发现家里的烟灰缸里有烟头，而我和小雨都不抽烟。问她，她说是同事来串门留下的。虽然她解释得很自然，但那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出发前一天，我还是偷偷在客厅和卧室各安了一个摄像头。这种做法确实不太光明磊落，但我实在放心不下。

　　头几天，通过手机远程看到的都是小雨普通的日常生活。上班、回家、做饭、看电视，一切都很正常。我甚至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直到第四天晚上。

　　那天晚上11点，我照例打开手机查看家里的情况。小雨坐在梳妆台前，正在翻看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铁盒子。她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些照片，轻轻抚摸着，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我调大了音量，隐约听见她在喃喃自语："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第二天，我特意在她上班时间查看了卧室的监控回放。我看到她从衣柜深处取出那个铁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些泛黄的照片和一封信。借着摄像头，我勉强认出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孩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注意到一个诡异的规律。每天晚上11点，小雨都会准时拿出那个铁盒子，看着照片默默流泪。有时候她会对着照片说话，但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具体内容。

　　我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我开始回忆结婚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突然，我想起来小雨曾经说过，她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弟，在她20岁那年因车祸去世了。当时她说这事的时候特别平静，我也没往心里去。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鼓起勇气给小雨的妈妈打了电话。

　　"小雨和她表弟感情很好？"我试探着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其实...那不是她表弟，是她的初恋。那孩子为了救小雨，死在了一场车祸里。"

　　我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原来，那天是个雨天，小雨差点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上，她的初恋男友推开了她，自己却来不及躲闪。

　　"那年，小雨整整自责了三年。后来遇见你，她才慢慢走出来。"岳母叹了口气，"那场车祸就发生在晚上11点。"

　　放下电话，我望着手机屏幕，看着妻子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原来她一直背负着这样的伤痛，而我竟然毫不知情。我多么希望自己从未安装这些该死的摄像头。

　　一个星期后，我提前结束了出差。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10点50分。我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小雨愣住了："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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