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女儿冰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我伪装了多年的外壳。

　　"妈，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此刻像极了一个审讯者。

　　我是王琳，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表面上是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实际上，我的生活早已千疮百孔。

　　记得老公李明十五年前的那场车祸。那是个阴冷的冬天，他开车回工地途中不幸出事。医生告诉我，他高位截瘫，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建筑工程师变成了一个需要全天候照顾的病人。

　　那段日子，苦不堪言。我每天早出晚归，一边要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一边还要养活家里。幸好女儿考上了大学，拿到了奖学金，减轻了我们家的经济负担。

　　起初，我们靠着李明的一点残疾补贴和我在服装厂的微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每个月的医疗费都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刀，随时可能将我们整个家庭击垮。

　　艰难的日子里，是我们的邻居王叔帮了我很多。他是一个退休的医生，经常主动帮我照看李明。每次他来，总会带些补品，关心地问寒问暖。他教我如何给李明翻身、按摩，还时不时帮我处理一些繁琐的医疗手续。

　　王叔看起来慈眉善目，像个普通的退休老人。可女儿说，他其实是李明的仇人。那是一个惊心动魄的秘密。

　　直到有一天，女儿放假回来，无意中发现了不对劲。

　　她走进卧室，看到我正在和王叔低声交谈。"妈，你们在说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

　　"没什么，就是聊些家常。"我心虚地笑了笑。

　　女儿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冷冷地说："我查过了。王叔和爸爸是多年的仇人。当年就是他间接害得爸爸出了车祸。"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十五年前，李明和王叔都在同一个建筑公司工作。因为一个重大工程项目的投标，两人发生了激烈的矛盾。王叔当时是总工程师，李明是野心勃勃的年轻工程师。他们为了项目指标争得面红耳赤。

　　最终，项目被王叔他们团队拿下。据说，王叔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暗中给李明设了一个个陷阱。李明屡屡受挫，最终被迫离开了公司。车祸发生在他离职后不久。

　　为了生存，为了照顾瘫痪的丈夫，我不得不接受王叔的帮助。每一次他的"善意"，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和屈辱。

　　"你为什么要和害死爸爸的人做'朋友'？"女儿质问我。

　　我哽咽了。我知道，我的所有选择和妥协，对女儿来说都是背叛。

　　"你不懂。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我虚弱地反驳。

　　"我懂得比你想象的多。"女儿冷笑，"这些年，你为了生存，甚至可以和仇人和解。但我不能原谅。"

　　她拿出一叠文件。那是王叔当年涉及的所有工程项目记录。她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我辛苦维持的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

　　王叔，这个外表温和的老人，内心的阴暗和狠毒终于被女儿揭开。而我，这个苟且偷生的母亲，在女儿眼中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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