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相亲这件事能把我折磨成这样。

　　22次！就这么22次相亲，我快要疯了。每一次见面都像是在经历一场荒诞的现场直播脱口秀，偏偏我还是唯一的观众和参与者。

　　作为一个28岁的职场女性，我已经快被这无穷无尽的相亲折磨得心力交瘁。父母的催促、亲戚的嘲讽、朋友的同情，已经成为我生活中最令人窒息的旋律。

　　这天，阳光明媚得有点刺眼。咖啡馆里，我对面坐着这位"潜在对象"——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件明显洗得发白的白衬衫，领子上还有不明显的咖啡渍。那种廉价的发蜡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廉价古龙水，让我几乎要窒息。

　　"我听说你是搞软件开发的？"他开口了，眼神在我胸前和桌子之间游移。那种不加掩饰的目光，仿佛我是个待挑选的商品。

　　我默默地喝了口咖啡，苦涩得让人想吐。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是些老掉牙的情歌，仿佛在嘲笑我的处境。

　　"对，我是程序员。"我简短地回应。

　　"哟，程序员好啊！"他忽然兴奋起来，"我听说程序员挣钱多，一个月少说也得两三万吧？"语气里满是赤裸裸的算计。

　　我第一次感觉到想笑又想哭的荒谬感。这已经不是第一个用金钱来衡量我价值的相亲对象了。

　　"我月薪是不到两万。"我如实说。

　　"不要紧不要紧！"他连忙摆手，仿佛我是个待处理的商品，"我有稳定的工作，开出租车的，一个月能赚不少！"

　　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开出租车？"

　　"可不是！"他骄傲地说，"现在的出租车可不是开不挣钱，我一个月能赚八千块！"

　　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人生的恶作剧。八千块？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八千块能干嘛？

　　"那个，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你有什么要求？"他突然问我。

　　我差点被咖啡呛到。

　　"阿姨？"

　　"对啊，我妈给我介绍对象。"他理直气壮，"我都四十多了，再不结婚就麻烦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我经历的最荒诞的一次相亲。一个四十多岁、靠开出租车为生、还要妈妈帮忙找对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地和我谈"结婚"。

　　"你结婚的话，我每个月可以给家里两千块。"他认真地说，仿佛这是多么慷慨的承诺。

　　我忽然笑出了声，那种笑声简直像极了猪叫。是的，就是那种不受控制、失去优雅的、近乎歇斯底里的笑声。

　　旁边的顾客都朝我看过来，他们一定以为我疯了。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大笑。笑这个可笑的男人，笑这个荒诞的相亲，笑这个看似正常却又如此畸形的社会婚姻生态。

　　笑声中，我看到他脸上困惑的表情，那是一种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茫然。他可能觉得自己很正常，很有诚意。可对我来说，这简直是一场闹剧。

　　这可能就是我的第23次相亲了吧。在这个看似理性的都市中，有多少像他这样的男人，用最廉价的方式定义爱情和婚姻？

　　我的笑声渐渐平息，留下一桌狼狈不堪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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