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一次偶然的出差会让我彻底看清楚婚姻的模样。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下午，成都的细雨打在出租车的车窗上，像极了我此刻混乱的心情。窗外，灰色的高楼若隐若现，斑驳的雨痕模糊了所有景象，仿佛暗示着我即将经历的人生转折。

　　酒店的标间里，我的丈母娘坐在床边，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烟，目光如利刃般扫过我。她穿着一件陈旧的藏青色毛呢大衣，即便是在室内，也没有脱下。那件大衣已经有些发亮，袖口微微发白，透着岁月的痕迹。

　　"小李，喝茶吗？"她问。声音平静，却让我莫名地紧张。

　　我愣了一下。谁能想到，我会在出差的城市，在一个标间里，和丈母娘面对面坐着。更诡异的是，我们之间竟然显得如此平静。房间里只有微弱的台灯光线，镀了一层温柔的光，却照不亮我们内心的阴影。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我接到公司的出差通知，去成都出差。临出发前，老婆交代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你路过成都，帮我看看她。"语气平淡，没有一丝关心的温度。

　　我答应得很痛快。婚后七年，我和丈母娘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她是那种典型的东北女人：泼辣、直白，说话不带半点商量的语气。而我，一个南方的soft boy，总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怂包。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她曾当着我的面说："我女儿能找个比你强的。"那句话像刺一样，扎在我的自尊心上。

　　"我听说，你们夫妻感情不太好？"丈母娘突然开口。

　　烟雾在她周围缭绕，让她看起来有些模糊，又有些锋利。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没、没有。挺好的。"我底气不足地回答，声音里满是心虚。

　　她冷笑了一声："你骗谁呢？我女儿在外面到处乱来，你竟然还蒙在鼓里。"

　　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头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滴答的雨声和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我抬头看她，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像讲述今天的天气一样无所谓。那双眼睛里，没有同情，只有冷漠和见惯了世故的麻木。

　　"你知道？"我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里满是颤抖。

　　"我能不知道吗？"她弹了弹烟灰，"那个男人是她公司的总监，比你有钱，比你年轻，长得也比你帅。"

　　我的大脑轰然作响。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丈夫：按时下班，不赌博不酗酒，每个月工资卡老老实实地交给老婆。可就是这样，还是抵不过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

　　我们家的日子看似平静，实则早已布满裂痕。每天早出晚归，老婆越来越晚回家，借口工作。我曾经怀疑过，但又骗自己：这就是婚姻，平淡是福。

　　丈母娘似乎并不同情我。她就这么冷冷地看着我，仿佛我只是一个可怜虫。烟灰落在地上的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

　　"你们迟早是要离婚的。"她淡淡地说，"不如趁早。"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端着茶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成都的雨，打在窗上，模糊了所有的景象。就像我的婚姻，在这一刻，也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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